《芳菲未歇,隻有香如故》 016

家法伺候

水汽氤氳之間,林梵珩望著沈若桓那雙淚珠不斷的泛紅雙眼,忽的就刺痛了他的心。

她好像……從未在他麵前哭得如此傷心過,是他做錯了嗎?

林梵珩雙目失神的望著水麵,許久後才艱難開口道:“當年你父親命人將我送去的兩隻大雁扔出沈府,拒了我的婚,卻在三日後將你和崔逸的新婚請柬送到我家。”

“若桓,你讓我怎麼想?我喜歡了這麼多年的女子就要嫁作他人婦,我想去找你問清楚,母親卻以死相逼,請人打了鐵鏈將我鎖在家中。情比金堅……真是可笑,我痛苦發瘋時,你在做什麼呢?是在挑選和崔逸大婚時要穿的嫁衣,還是在繡著那百年好合的紅蓋頭?”

“你怎知我何嘗不是痛苦萬分?”沈若桓轉過身來,淚眼朦朧的看著林梵珩,“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父母之命雖不可抗,我亦不曾忘記過我們的約定。嫁去崔府的路上,我早已備好了能夠頃刻斃命的毒藥,絕不相負!”

林梵珩猛地攥緊沈若桓的手腕,聲音發緊,“那你為何從來沒有對我說這些?”

相戀多年,他卻從不知恬淡溫婉的沈若桓竟是如此決絕之人。

“你給過我機會嗎?”

沈若桓紅著眼眶質問道,“從我們再次相遇之後,你看我的眼神裡隻有滔滔恨意,你便隻會嘲諷我羞辱我。”

她攤開雙手舉到他眼前,滿臉悲愴,“你說我誣陷許嬌嬌……林梵珩,你的眼當真是瞎的嗎?還是你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由著她們一起折磨我?”

“若桓,是我錯,是我錯了!”林覺一把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抱住,語無倫次。

是他該死!他當時太恨沈若桓了。恨她如此怯懦,就這麼丟棄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林梵珩,”沈若桓無力的靠在他的肩頭,雙目無神,淚痕未幹,“我手被許嬌嬌砸廢了,我再也……彈不了古琴了。”

再也不能在你舞劍時為你彈上一曲高山流水,琴劍相隨,引風而動了。

“若桓,我會護著你的,不讓你再受欺負了。”林梵珩疼惜的將她抱得更緊,幾乎要將她勒進骨血一樣。他明日便去求母親,不會再讓沈若桓受一點委屈了。

沈若桓彎唇笑得淒涼,他說會護她,但明明他纔是傷她最深的那一個啊。

隔日,林母站在大堂之上扶桌怒問:“你給為娘再說一遍,你要娶誰?”

林梵珩跪在堂下,不容置疑道:“兒要娶沈若桓為妻!”

“好好好。”林母指著林梵珩,半天說不出話來,直氣得麵色青紫,“……我就知道是那個爛賤人蠱惑了你!”

她拄著柺杖搖搖晃晃走下堂來,“我這就去把賤人打死!”

林梵珩一把抱著林母的腿,沉聲道:“母親要打便打我,沈若桓我是非娶不可了。兒子與她從前便有情,如今曆經千阻萬險才走到一起,兒子是如何也不肯錯過她了。”

“珩兒啊,”林母老淚縱橫,“你聽為娘一句勸,那個賤人命帶刑剋,你看之前的沈府是何等風光?便也叫她克的家破人亡!咱家的榮華富貴來之不易,都是珩兒你在戰場上不要命的拚殺掙來的,難道也讓那賤人克了去?”

林梵珩皺眉道:“母親,沈府滿門抄斬乃是聖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怎能將這事責怪到若桓身上呢?她一介弱女子,也改變不了什麼。”

“那她入了軍營為妓,在那醃臢之地還不知道被多人糟踐過,你當真要娶這樣一個爛骨女子來辱我林氏門楣,令祖宗蒙羞嗎?你那早死的父親若是泉下有知,定是不得安眠!”

“兒子遇到若桓時,她還是處子之身。”林梵珩仰頭回道。

“好,我今日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你了,”林母扔了柺杖,大聲斥令,“來人,上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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