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言突然就想明白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或許影空說的沒錯。

一直糾結於過去的對錯，的確不能改變什麼，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重蹈覆轍。

這次，他想要好好麵對真心，麵對那個存在心底的女人。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明日早朝時再來尋我。”

“是。”影空領命離開。

楚淩言回了靜室，每日靜心禪坐已是習慣，隻是這一世，他所求所願皆是和程念莫有關。

……

三更時，程念莫是被餓醒的。

她初來帝師府，雖說下人們都對她挺友好的，但哪裡有自家府邸舒適。

就連晚膳，她也隻用了三分飽。

畢竟在楚淩言的眼皮底下，她要收起自己的性子，不能讓他抓住把柄對程府不利。

一昧的任性，隻會讓自己處於被動的地位。

可這長夜漫漫，實在餓得睡不著了。

程念莫穿好衣服，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她是要去柴房找有沒有吃的，可卻偏偏要經過靜室，又偏偏看到了正在作畫的男人。

“老天爺，惹不過躲得起，可千萬不能讓楚淩言發現我。”

程念莫祈禱著，腳步也更加放輕了。

“喵——”

可是，偏偏又是那麼巧，不知哪裡來的小貓叫了一聲。

“誰？誰在外麵！”

而楚淩言聰敏的耳力立馬察覺到動靜，朝著門口看過來。

程念莫抿了抿唇，深呼吸過後做好了心理建設，咬牙走了進去。

“是我——”

可她解釋的話還沒說完，目光就落在了楚淩言修長的手指捏緊的毛筆下的畫上。

倏的，程念莫瞳孔驟然一縮。

楚淩言畫筆上的女人，是她！

“這是我？”

程念莫剩下的話全都被堵在了喉嚨間，四楚好似都安靜了。

她所有的目光全都在了那副畫上，畫上的女子，一襲紅衣，騎著黑色駿馬，麵紗迎風飛舞，一雙眼睛明亮又閃動。

記憶彷彿一下子被拉到三年前。

那日，是她第一次獨自在郊外騎馬，還差點迷了路。

掀開麵紗那會，正是被風塵迷了眼睛，沒想到卻被楚淩言捕捉到了。

可是，等等……

楚淩言早在三年前就認識自己了？

那為什麼上一世從來都不曾聽楚淩言說過，反而成親七年都一直對自己冷冰冰的。

程念莫抿了抿出，她抬眸看著男人，眼裡都是不可置信。

要不是就是這畫上的女人不是她，隻是長得像罷了，要麼，就是楚淩言隱藏的太好。

看著被嚇到的女人，楚淩言放下毛筆，想要張口解釋：“程……”

“小女不該打擾帝師清淨，小女先回去了。”

程念莫快速打斷楚淩言的話，快速轉身離去。

楚淩言捏了捏掌心，胸口似大石悶堵的慌。

“你就這麼怕我，哪怕讓我把解釋說完也不用？”

他自嘲的笑了笑，平生第一次感到失落，許久後，終是將剛做好的畫，收進了畫筒裡，塵封了起來。

重新拿起桌上的那串佛珠，平心靜氣。

這一次，他不會逼她，更不會讓她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