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破牢籠的“金絲雀”》 第7章

歲這一年,我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家。

為了儘早還清周衍的錢,也為了給地瓜買更好的貓糧,我開始從操舊業––––寫作。

我以自己和周衍的故事為原型,構思了一篇長篇小說––––《無法宣之於口的愛》。

我沒日沒夜地寫,很快平台就找我簽約,有讀者催更。

我每天早上都會步行去附近的市場買菜,然後在一家快餐店吃一碗餛飩。

最近我發現有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不緊不慢地跟在我身後,車窗漆黑。

我想我猜到了是誰,但我沒有上前詢問,仍舊每天寫作買菜吃餛飩。

我攢到第一個10萬那天給自己買了一台新電腦,給地瓜買了雞胸罐頭。

我留了2千塊錢用於日常花銷,剩下的錢存進周衍放在我這兒的一張卡裡。

日子逐漸趨於平靜,如果沒有我媽那通電話,我想我真的會和過去徹底告別。

李宇被抓了,聚眾賭博。

我爸被氣到腦梗,卻連3千塊錢押金都掏不出來。

我媽在電話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罵李宇不知悔改,新房子還沒買就拿著錢去賭,結果全輸了。

賭徒心理,他覺得隻要有本錢,他就一定能把300萬贏回來。

他趁爸媽不在家,偷了房產證把房子賣了。

結果就是血本無歸,還以聚眾賭博為由被行政拘留。

“我說過我已經不再是你們的女兒了,發生這樣的事我也沒辦法。”

我說得是實話,聚眾賭博已經涉嫌犯罪。

“你去求求周衍,讓他幫著找找人,就像之前那次,或者花點兒錢,他一定能救你弟弟!”

之前那次?哪兒一次?

我一再逼問,我媽才說,原來當初李宇賭博欠下的根本不是200萬,而是700萬。

是周衍找到其中一個放貸人,使了些手段,纔將賭債壓到200萬。

“央央啊,周衍他喜歡你啊,他搬家後一直給你寫信,是媽怕你早戀才把信燒了的......”

“咣噹”,手機掉在地板上,惹得地瓜喵喵叫。

那一晚,我完結了小說,給了故事一個完滿的結局。

第二天早上吃完餛飩,我徑直走向那輛跟了我半個月的勞斯萊斯,打開車門坐到後排。

如果註定要離開,不如好好告個別。

“央央。”

周衍嗓音嘶啞,人也瘦了一圈。

今天是周衍媽媽的忌日,我在路邊買了一束花,是她最喜歡的百合。

我們手拉著手走過長長的石階,來到他媽媽的墓碑前。

我蹲下身將花束擺在她麵前,伸手擦去遺照上的灰塵。

“阿姨,我是央央啊,我來看你了。”

周衍站在我身後,頭撇向一邊。

和周衍在一起後我才知道,他從不祭奠他媽媽。

似乎這樣,他就能騙自己媽媽還活著吧。

我拉著他坐在石階上,深冬的風凜冽,刮在臉上如刀割。

周衍跪在墓碑前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媽媽的臉,目光虔誠又柔和。

“周衍,阿姨今年9歲了哦,是個三年級的小學生啦,此刻也許正為了寫不完的作業頭疼呢。”

周衍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撲簌撲簌”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他抱住我,將唇貼在我的額頭,輕輕地說:“謝謝你,李央央。”

我緊緊地回抱住他:“周衍,去跟我看看我爸媽吧。”

到醫院後我先在收款處交了2萬塊錢押金,又給值班護士留了電話,讓她押金不夠了就給我打電話。

年輕的護士說,我是她見過的最孝順的女兒。

我笑笑沒說話,我不是孝順的女兒,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他們。

就在剛剛,我決定離開這座城市。

我媽抱著我哭成了淚人兒,可我的內心毫無波瀾。

我去看過我爸,他躺在ICU裡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僅僅兩天,他整個人消瘦得不成樣子。

護士說他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叫一個名字:央央。

她問我認不認識央央?

我笑著搖搖頭。

我拉著我媽來到周衍麵前,我媽有些侷促不敢看他。

“你欠周衍一個道歉。”

我媽抬頭看著眼前和當年被她造謠逼死的那個女人有幾分相似的臉,終於忍不住跪在地上痛哭。

她說她就是嫉妒,一個不漂亮的女人對另一個漂亮女人的嫉妒。

“我沒想到她會想不開,我沒想逼死她!”

周衍背過身,手扶在牆上,肩膀劇烈地抖動著,發出低低的嗚咽。

我走過去輕輕地拍打他的背,就像那年他安慰我一樣地安慰他:

“周衍,對不起,我替她向你道歉,也替我自己道歉。”

我把身上的2千塊錢塞給我媽,告訴她這一次誰也幫不了李宇,他自己犯的錯必須由他自己承擔。

“央央,你說得對,如果我和你爸爸不那麼溺愛他,如果我們能多關心你......”

遲來的情深比草賤。

我打斷她的話:“可惜沒有如果。”

我和周衍離開時,我媽還跪在地上哭,這一次她嘴裡喊的,是央央。

路過的護士說:“這個叫央央可真幸福,她一定是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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