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突然變得很安靜，過了很久才響起莊崢壓抑的聲音。

他說：「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一個生日而已？」

我哽住了。

看來，他是真忘了。

他忘了我去年提前了多久，花費了多少心思給他準備生日派對。

那時，我像個陷入愛情的傻瓜，兀自歡喜地佈置房間，手工包裝好從1到24歲的生日禮物。

我想讓他知道，從前我錯過的生日我都會補給他。

以後我不會再缺席他的每一場生日。

可惜，那天他沒有來。

因為顧悠失戀了。

「悠悠分手了，我在陪她。」

「不就是個生日嗎？明年再過不也一樣，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無理取鬨？我現在怎麼回去？」

我攥緊了手機，茫然和失望席捲全身，我再也繃不住長久以來壓抑的情緒。

「她分手你就要陪她？她是你女朋友還是我是你女朋友？你難道不懂這根本不是過生日的問題！」

「莊崢……你愛我嗎？」

「你有病是不是？屁大點事就要上升高度，什麼問題都能扯到女朋友，愛不愛的，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社交？」

「你別自己控製慾無處釋放就來道德綁架我，到頭來感動了自己，糟心了別人。」

看呐，愛意在相愛時是沃土，是肥料，在不愛時就是罪狀和枷鎖。

那些我以為的關心，到頭來卻是滔天罪行，罄竹難書。

當年我不懂，撞得頭破血流才漲教訓。

如今我如他所願了，他卻反過來咄咄逼人。

真是難伺候。

「最近事情太多，不小心把你生日忘了，我過兩天再把禮物補給你。」

「你和顧悠他們好好玩，今晚我在薑苒家睡，不用擔心回家晚吵到我。」

說完我便掐斷了電話，用物理方式打斷了對方還想繼續的魔法攻擊。

第二天，我去首飾店挑選了一枚戒指。

精緻的男士戒指款式新穎，呈莫比烏斯環狀。

店員熱情的上前推銷：

「是給男朋友選的嗎？您眼光真好，這是我們店的經典情侶對戒。」

「莫比烏斯環的設計，意味著愛無止境，周而複始，象征愛情的永恒。」

我聽到這忍不住笑了笑：「嗯，就要這個了。」

薑苒在一旁露出震驚的表情：

「啊？？什麼情況，你不都準備分手了？還給他送戒指幹嘛！」

我一臉神秘：「噓，這是個秘密，走吧，陪我去寺廟還願。」

我拉著薑苒去了本地香火最旺的一所寺廟。

跪在蒲團上，我閉上眼虔誠的向佛祖還願。

曾經我在這裡許下三個願望，一願親人朋友平安喜樂，二願莊崢與我長長久久，三願事業順遂，未來可期。

現在我已經明白世間凡事不是強求就能有結果。

所以我感謝佛祖達成夙願。

至於其他不該有的奢望，我打算放下了。

……

回到家時，莊崢正坐在沙發上死死盯著手機。

與我對視的那一瞬間，他便站了起來，神情緊繃道：

「你昨晚為什麼不回家？看個話劇需要夜不歸宿？」

麵對他近乎責問的查崗，我除了不適應，還有些隱隱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