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註老婆不是我,再嫁後你急什麼》 002

正文

沈宴安犯胃病暈倒那天,醫院拿他手機聯絡上備註“老婆寶寶”的人。

到場的卻是他的女秘書。

等我這個正牌妻子接到訊息,連夜從外省頂著雷暴天氣開車一千多公裡趕來。

迎來的卻是婆婆抬手一巴掌。

“你這個老婆怎麼當的,還沒有人家阿瑤一個秘書儘職儘責!”

沈宴安的兄弟跟著附和:“就是啊嫂子,你也太不關心宴安了,都不如阿瑤貼心。”

病床上,沈宴安靠在秘書懷裡,任由她親昵地喂自己喝粥。

沒有反駁母親和兄弟的話。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默默回到家,摘下婚戒,丟掉一步一叩首為他求來的平安福。

沒關係,我可以退出成全。

可是沈宴安,得知我再嫁對象是誰後,你發什麼瘋呢?

1

見我轉身要走,從我踏進病房到現在,都沒有分給我半個眼神的沈宴安突然開口。

“等等,喬念霜。”

我忍著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感,抱著手臂回頭。

沈母剛纔那一巴掌來得凶猛又突然。

我一點防備沒有,直接被打得踉蹌幾步,胳膊撞到尖銳的門框,到現在都疼得麻木沒知覺。

沈宴安瞧著我的動作,麵露幾分嘲諷。

“生病難受的是我,你在這裝什麼?”

“沒有第一時間趕來照顧我就算了,現在一句話安慰的話不說就要走?”

我看了一眼坐在病床邊上,舀一勺粥吹一口氣喂到他嘴邊的許瑤。

淡淡地說:“這不是已經有人照顧你了嗎。”

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的可怕。

沈母氣不過,再次陰陽怪氣道:

“阿瑤隻是秘書,都能第一時間現身。你作為宴安的妻子,可關鍵時候你在哪?!”

“打你一巴掌隻是給你漲漲教訓,你還委屈上了。”

我沒再辯解什麼。

沈宴安身體一向不好,是早年落下的毛病,醫生也沒辦法。

偶然間聽說祝神山上的寺廟很靈,於是我挑了個空閒時間去到南市。

上千級天階,我一步一叩首為他求來一枚開過光的平安福。

希望能保佑他餘生安康,無病無災。

可眼前的沈宴安穿著病號服,對我冷漠嗤笑:

“從我暈倒到現在已經十多個小時了,你怎麼不幹脆等我死了再來?”

我自嘲地想,看來我被騙了,祝神山一點也不靈驗。

算了。

不靈就不靈吧。

連夜開了一千多公裡的路,沒停下吃過東西,連水都沒喝一口,就怕上廁所耽誤時間。

此刻我感覺胃裡有點反酸,頭暈的厲害。

“既然你沒什麼大事,那我先回家了。”

說完,我不顧沈宴安黑沉如鍋底的臉色,徑直走出病房。

路過的護士紛紛用同情可憐的目光看著我。

“你們看,她應該就是vip病房那位的正牌妻子吧。”

“給小三備註‘老婆寶寶’,緊急聯絡人也是小三的電話,這段婚姻還真是悲哀啊!”

我身體微微僵住。

原來是這樣。

所以我纔會是最後一個接到訊息,姍姍來遲的人。

而沈宴安對此心知肚明,卻放任母親以此為藉口教訓我,羞辱我。

我突然有些恍惚,想起以前,不惜和母親頂嘴吵架,鬨到離家出走都要維護我的沈宴安。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眼前陣陣發白,我扶著牆勉強站穩。

好不容易回到家,本來想給自己煮個麵吃,卻因為一夜未閤眼的疲倦,直接在客廳睡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被凍醒,我看到手機上有沈宴安給我發來的訊息。

【去公司幫我取個東西送來醫院。】

命令式的語氣,彷彿我是他的下屬。

我本以為會是什麼要緊的檔案,不然沈宴安不會這麼重視,人在醫院還想著公司。

沈氏不止是他的心血,也有我這些年的默默付出。

我再不開心,也強撐著身體去到公司。

公司隻有幾個高層知道我和沈宴安的關係。

其他新入職的員工見我能自由進出總裁辦公室,不由竊竊私語:

“那女的誰呀,老闆新找的情人?”

“看著年紀有點大了,肯定比不過許秘書的。”

我停下腳步,不是因為眾人的嘲諷。

而是我看見辦公室的沙發上光明正大放著一條穿過的黑色絲襪。

有被撕破的痕跡。

我深呼吸假裝沒看見,拿走桌上沈宴安交代的東西。

重量有點沉,看起來不像是檔案。

果然,到了醫院後,沈宴安直接把裡麵的東西拿出來遞給許瑤。

“瑤瑤,這是專門給你準備的定製禮服,三天後的慈善晚宴由你作為女伴陪我出席參加。”

2

難怪他不讓許瑤這個秘書去公司取,偏偏讓我去。

原來東西就是給她準備的,還強調了專門,定製。

許瑤挑釁地看我一眼,嘴上卻說:“老闆這不合適吧,夫人還在這呢,她會生氣的。”

不等沈宴安開口,我便搖頭:“沒事,我不生氣。”

沈宴安臉色微變,像是懶得再看我一眼。

“送完東西就趕緊滾吧,別在這裡礙眼。”

直到慈善宴會當天。

沈宴安花天價拍下一條藍寶石項鍊,是今晚總出價最高的人。

上台發表完感言,有記者趁機提問:

“傳言沈總隱婚多年,背後有個默默付出的賢內助妻子,是一直跟在您身邊的這位許秘書嗎?”

“您今晚拍下這條項鍊,就是要送給她嗎?”

台下的許瑤羞紅了臉,露出嬌滴滴的小女孩姿態。

沈宴安寵溺地笑笑,不置可否道:“問點正事,別八卦我的私人感情。”

眾人瞬間瞭然,一副都懂的表情。

唯獨幾個知道真相的公司高層和沈宴安的兄弟,用微妙的眼神看向我。

我站在角落裡,隻是安靜回憶起和沈宴安在一起的這七年。

他是沈家流落在外的真少爺。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沒被接回去,就住在最簡陋破爛的地下室裡。

我還是心甘情願跟了他,那時候的我們連一個饅頭都要掰開成兩半來吃。

沈宴安抱著我,那麼真摯地承諾發誓過。

以後出人頭地了,一定會給我最浪漫的婚禮和告白,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愛我。

突然,宴會場上爆發出喧囂。

窗外一陣絢爛的煙花升空,赫然寫著一行字:

【我的瑤瑤,生日快樂】

原來今天是許瑤的生日,怪不得沈宴安那麼注重這次的慈善晚宴。

甚至不惜提前出院,就是為了在大庭廣眾下,給她驚喜。

我回頭看去,許瑤果然雙手捂著嘴,感動到不行的樣子。

我等了七年沒等來的浪漫告白,她先擁有了。

許瑤喜極而泣。

我抬手摸了摸冰涼的臉頰,發現我也流淚了。

不遠處,沈宴安心疼地為許瑤擦掉眼淚,還揉了揉她的腦袋。

“傻瓜,生日就是要開心的,哭什麼?”

他好像忘了。

今天,其實也是我們相戀七週年的紀念日。

我不想再留在這見證他們的愛情,像個小醜一樣灰溜溜的黯然離場。

外麵街道飄著雪,夜裡很冷很冷。

我的一顆心似乎也涼透了。

就在我下定決心徹底放棄沈宴安的時候。

本以為陪著許瑤不會回來的沈宴安,竟然出現在了家裡的客廳。

他看著我,皺眉道:“下那麼大雪,你跑哪去了?”

“隨便走走。”

屋裡有暖氣,身上殘留的雪融化後濕漉漉的。

不用照鏡子我都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狼狽。

沈宴安嘲諷說:“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還真是不擇手段,賣慘都學會了。”

“就因為你一聲不吭突然失蹤,害我拋下瑤瑤這個壽星不得已趕回來,你現在高興了吧,滿意了吧?”

他施捨般的把一個盒子丟到我麵前。

“拿去,別裝出一副被欺負似的可憐樣,我對你夠好了!”

裡麵是他今晚剛拍下的藍寶石項鍊。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傷疤。

“可是沈宴安,你不記得了嗎,我從來不喜歡戴項鍊。”

3

其實也不是不喜歡。

是再漂亮的項鍊到我脖子上,也顯得難看,浪費。

當年沒錢沒勢,我陪著沈宴安出席一場酒局時,被一個油膩投資商看中。

對方給我下藥,將我強行帶走。

要不是我半途清醒過來,打碎了杯子,拿鋒利的玻璃片抵在脖頸間寧死不從。

幸好對方隻是想玩玩女人,也不希望真的搞出人命。

我僥倖脫身,回去後才知道沈宴安找我找瘋了。

“小霜,你受委屈了……”

他一把抱住衣衫不整的我,身上濃重的煙味嗆得我不停咳嗽。

“放心,我沒事。”

我看著滿地菸頭,和他猩紅的眼底,告訴他我脫身的方式。

沈宴安的目光落在我頸部那道血痕上,幽暗深邃,半天沒有出聲,隻是默默把我摟得更緊了些。

當時,他哽咽自責地向我保證,說他會一輩子對我好的。

後來在行業峰會上再遇到那個投資商,沈宴安已經被接回沈家。

對方盯著我倆十指相扣的手,故意噁心人。

“沈少爺挑選女人的眼光可真不錯,尤其是那晚用嘴把我伺候的,嘖嘖,別提多爽了。”

沈宴安攥緊拳頭就要衝上前。

我怕鬨大了影響不好,趕緊拉住他。

“宴安,那傢夥說的都是假的,我跟他什麼都沒發生,你別往心裡去。”

沈宴安忍下來,看著我的眼睛沉聲說:“嗯,我相信你。”

可是後來,沈宴安和我接吻的次數卻越來越少,態度也隨之變得冷淡。

許瑤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身邊的。

也許,沈宴安其實從來沒有相信過我的解釋。

他一直認為那晚,我真的臟了。

這件事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所以這些年,他才一直不願意公開我的存在。

我理解沈宴安的心情,知道他在介意什麼,也不想他遭人非議,從來沒有逼迫他官宣我們的關係。

我以為就算他對我的愛意淡了,不似從前那麼熾熱。

七年的感情基礎還在,他的人品道德還在。

哪怕最後好聚好散,至少不會做出背叛我的事。

是我太天真了。

承諾隻在相愛時才作數。

聽到我這麼說,沈宴安眼神彷彿能噴火。

“不喜歡就扔了!你非要那麼掃興的提起當初那件破事嗎?”

他抓起項鍊重重摔在地上。

寬大的手掌狠狠掐住我的脖子,按著那道傷疤,將我壓在沙發上。

“還是說,那天晚上的滋味讓你這麼忘不掉?”

那是他這輩子最不願提及的恥辱。

而我成了他恥辱的象征。

我臉色漲紅呼吸困難,不停地掙紮讓他放開我。

一陣敲門聲突兀響起。

“宴安,你在家嗎?我沒有地方去,可以在你這留宿一晚嗎?”

聽到許瑤的聲音,沈宴安終於鬆了手。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我,諷刺說道:

“把衣服整理一下,別讓瑤瑤看見誤會。”

4

許瑤進來了。

看著她肩頭的落雪,沈宴安直接拉著她去浴室洗熱水澡。

生怕遲一秒她就會受涼生病。

我濕著頭髮坐在沙發上,平靜整理好領口。

我想,如果是從前,沈宴安這樣光明正大帶女人回家,我絕對會鬨翻天。

但如果真的是從前,沈宴安根本幹不出這種沒底線的爛事。

我們都變了。

注意到茶幾上安靜躺著的那枚平安福,是那天回家我隨手放在這的。

我拿起來,打算丟進垃圾桶。

沈宴安先從浴室出來了,我有點意外,他們竟然沒洗鴛鴦浴。

看著我的動作,他冷冰冰問:“手裡什麼東西?”

“不重要的東西。”

我當著他的麵扔了。

瞥了眼垃圾桶裡小小的平安福,他隨口嫌棄道:“哪兒買來的破爛玩意,送人都嫌丟臉,扔了也好。”

我沒說話。

沒一會兒,許瑤也洗好澡出來了。

穿著沈宴安的白襯衫,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隱若現。

我起身,“我睡客房,主臥讓給你倆。”

許瑤委屈巴巴,“對不起夫人,我忘帶鑰匙今晚實在無處可去,隻能來打擾沈總,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麼。”

“如果您介意的話,我這就走。”

說著她還真要往門口跑。

沈宴安霸道的攔下她,“穿成這樣想走哪去?安心住下。”

這一住就是一週。

不得不說許瑤確實把沈宴安伺候的很好,每天早餐不重樣,還會給他係領帶。

兩個人每天一起出門去公司,又一起下班回家。

他們才更像是一對夫妻。

我則是多餘的。

和離婚律師打完電話,沈宴安像個幽靈一樣站在我背後。

我愣了愣,以為他都聽見了。

可沈宴安什麼也沒問,像是根本不關心我和誰打電話,通話內容又是什麼。

“明天回老宅,自己準備一下著裝,別丟我的臉。”

我垂眸輕笑,“你怎麼不帶許秘書回去?”

沈宴安蹙起眉頭。

不用他說我也知道,因為沈家沈老爺子還在世,明天就是九十大壽。

老人家最重禮數,不論沈宴安心裡怎麼想,我都還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現在不是你吃醋任性的時候。”

“我和瑤瑤不是你想的那樣,有些話,我不想再聽見第二次。”

說完,沈宴安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我的手機。

原來他聽到了。

隻是自信的認為,我不會真的跟他離婚,覺得我就是在鬨脾氣而已。

大壽當天,沈家人都來齊了。

沈母沈父都不喜歡我這個兒媳婦,覺得是我撿了漏,認識沈宴安認識的早,否則沈家的婚事哪能落到我頭上。

在場和我一樣不被歡迎的還有一個人。

沈家那位假少爺,沈遇野。

5

我隻見過沈遇野兩麵。

第一次,是沈宴安被帶回沈家認祖歸宗那天。

那個英俊的男人安靜又落寞的站在門外,一身傲骨折斷,像一隻被拋棄的流浪狗。

第二次就是現在。

本來他已經和沈家斷絕關係,但是沈老爺子念舊情,還是讓他來了。

送完禮,沈遇野就走了。

在外麵見到我,他微微抬眼,“喬小姐,怎麼一個人站在這。”

我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氣。

“出來透口氣,裡麵反正也沒人在意我。”

沈遇野沒再說什麼,和我擦肩而過的那一刻,我聽見他低淡的歎息。

回到室內,沈宴安問我:“你們聊什麼了。”

我一頓,“沒什麼。”

沈宴安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隨時會被捏碎骨頭。

“你明知道我最厭惡他,為什麼還要和他說話?”

“……”

一直到天黑,沈宴安沒再搭理過我一次。

他接到許瑤的電話,直接開車走了。

我一個人踩著高跟鞋默默從半山別墅往下走,沈家的車一輛又一輛的經過。

沒有誰願意停下來載我一程。

不知道過去多久。

手機響起一個同城陌生號碼來電。

我以為是打車軟件上有司機接單了,凍僵的手指滑動半天才接聽。

“快點來人民醫院,宴安要做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竟然是許瑤。

原來沈宴安離開老宅後就去了酒吧,可能是心情不好,一連十幾瓶白蘭地下肚。

本來他胃就不好,還這樣作死,肯定要出事。

電話那頭各種聲音喧鬨極了。

有人在催促,“你到底是不是患者妻子啊,能不能快點簽字,時間不等人。”

許瑤惡狠狠回道:“我是!隻不過……隻不過暫時還沒領證,你們就不能直接進行手術嗎?有本人簽字不就行了嗎?”

“患者本人喝了酒神誌不清,不具備自主決定能力,必須要有直係家屬簽字才行。”

我想起來,沈父沈母在飯桌上說過接下來打算出國度假一段時間。

剛纔就直奔機場而去了,這會兒應該已經上了飛機。

難怪電話打到了我這裡。

許瑤還在催促:“喬念霜,你到底能不能快點過來!”

我赤腳踩在雪地裡,手裡拎著磨腳的高跟鞋。

“快不了啊。”我淡淡說。

“為什麼?”許瑤質問。

“等沈宴安醒了你自己問他,他會清楚的。”

雪霧迷離中。

一輛白色超跑從山腳向上駛來。

燈光晃眼,我看見沈遇野走下來,給我披了件大衣。

“上車,我送你。”

手機裡傳來沈宴安急促的呼吸聲,和帶著酒意的沙啞質問:

“他為什麼會在你旁邊?!”

6

我直接掛了電話。

真到了生命攸關的緊急情況,旁人也是可以代為簽字的。

眼下沈宴安最多稍微等的久點,多吃些苦頭罷了。

所以我並不怎麼擔心,甚至沒掀起幾分波瀾。

不像前一週,我在千裡之外的南市突然接到沈宴安住院的電話,那麼火急火燎地往回趕。

迎接我的是什麼呢?

是被踐踏到泥裡的真心。

我坐上副駕,側過頭,複雜地打量著駕駛位的男人。

畢竟從小在沈家金尊玉貴的養大,沈遇野的氣質絕對是那種見一眼就令人畢生難忘的。

他優秀有天賦,離開沈家依然能自立門戶,在商界混的風生水起。

“別盯著我看了,先說去哪。”

“抱歉。”我收回視線,“麻煩送我到人民醫院。”

“……他出事了?”

“嗯。”

一路沉默。

到了醫院,沈宴安的手術果然已經結束了。

據說,是他自己突然清醒過來,簽了字。

我把大衣還給沈遇野,單獨進去。

許瑤守在病床邊,看見我,輕哼一聲,挖苦諷刺道:

“你現在來有什麼用?阿姨之前說的還真沒錯,宴安不計前嫌娶你回來,你卻一點都不關心在乎他!”

前嫌?什麼前嫌?

我何曾對不起沈宴安了?

我看了眼躺在那的男人,他雙眸緊閉,手上還吊著水。

臉色還算正常。

“這不是沒大事嗎。”

話音剛落,沈宴安立刻憤怒地睜開眼。

“喬念霜,你就那麼盼著我有事?!”

“還是說你就等著我死了,你好繼承我沈家的財產?”

我覺得好笑,“沈宴安,如果我真是這種貪財愛富的女人,當初就不會和你在一起。”

這是天大的實話。

沈宴安是最沒有反駁資格的那個人,隻能沉著臉一言不發。

“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哐啷!

沈宴安直接砸爛了床頭的花瓶。

瓷片在我腳邊炸開,劃傷了腳踝皮膚,我竟然麻木的沒什麼感覺。

雙腳早在雪地裡凍到失溫。

哪怕車裡沈遇野給我把暖氣調到了最高,也還沒緩和過來。

“念霜,你怎麼……”

順著他的視線,我低下頭,腳上破了好大一道口子,鮮血汩汩往外冒。

我慢慢蹲下身,捂住傷口。

“別露出那種意外的表情。”

“我這麼狼狽,這不是你希望看見的嗎?”

明知道我和沈家所有人關係都不好,偏偏還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裡。

他指望我能怎麼回來呢?

沈宴安深呼吸一口氣,壓下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

“你不用對我夾槍帶棒的說話,誰知道你那麼蠢,我不在你不會打車嗎?”

“看看你離了我就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就這還敢想著跟我離婚,喬念霜,你快省省吧。”

說著他突然想起什麼,咬牙切齒問:

“對了,我之前在電話裡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了。”

“你們當時怎麼會在一起?”

我不願多事,隨口說:“你聽錯了。”

沈宴安眯了眯眼,像是在思考聽錯的可能性。

然而許瑤卻多嘴道:“沒聽錯,當時就是有別的男人在說話!夫人,你該不會是出軌了吧?”

沈宴安唰地變了臉色,眼底情緒濃烈的像翻湧的海嘯。

7

我覺得許瑤這張嘴顛倒黑白惡人先告狀的本領還真是厲害。

“指責我出軌之前,不如先反思一下自己。”

聽出我話裡的意味,許瑤立馬換上委屈的麵孔表示。

“我隻是說一下我的猜測,如果惹夫人不開心了,我願意道歉,可是您不該這樣詆譭汙衊我……”

沈宴安立馬為許瑤撐腰。

“喬念霜,快點先給瑤瑤道歉,聽到沒有!”

見我蹲在那遲遲沒有動作,沈宴安有些不耐煩,直接推了我一把。

沒有手按著傷口,血流個不停,地板很快都被染紅了一片。

大概率是劃傷到動脈了。

看到那灘刺眼的紅色,沈宴安才驚慌失措地過來要扶我。

“不就隻是被濺起的碎片輕輕劃到一下嗎,怎麼會有那麼多血?”

走廊上的沈遇野聽到裡麵的動靜,推門而入。

兩個男人視線交錯,空氣都彷彿不流通了。

沈宴安捏緊拳頭,手背青筋直冒,想說些什麼。

可一旁的我還在流血,他隻能先壓下怒意喊來了醫生。

許瑤也假惺惺地過來扶我。

可我手都沒碰到她,她忽然哎喲一聲向後摔去,手找準角度按在那堆花瓶碎片上。

許瑤哭得梨花帶雨,“夫人我隻是好心來扶你,為什麼你要推我?嗚嗚嗚。”

我看向沈宴安,他果然信了,高高朝我揚起手。

“花瓶是我砸的,你有什麼衝我來,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麼?”

那個巴掌沒落在我臉上。

沈遇野抓著沈宴安的手腕,強行攔下了。

沈宴安氣得狠了,低聲吼道:“滾開!”

兩個人僵持不下。

最後還是醫生來了,看著病房裡的一地狼藉。

教訓了幾句不準打打鬨鬨,醫院要保持安靜。

又檢查了一下我和許瑤的傷口,說要先給我包紮。

沈宴安皺眉:“為什麼不先給瑤瑤包紮,她都疼哭了。”

醫生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那姑娘隻是傷了點皮肉,遲點包紮也能自己癒合。”

“這位再不快點止血的話,就該送急診了。”

沈宴安不再說話了,抿著唇,看向我腳上的傷口。

“真有這麼嚴重,你怎麼不喊疼?”

我實話實說:“這點痛,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以前那麼苦的日子都熬過來了,這點痛算什麼呢。

沈宴安大概也是想起了過去的經曆,偏過頭,聲音顫抖發啞。

“你就非要逞強不可嗎。”

我平靜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卻好像還是不太瞭解我。”

“不管你信不信,我剛纔沒推許瑤。”

見沈宴安探究審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許瑤瑟縮了一下。

“可能是當時我沒站穩,才誤會了夫人,對不起呀,夫人打我罵我吧,都是我不好,我給你跪下了。”

她認錯態度這麼好,直接讓沈宴安沒了脾氣。

“傻瓜,誰說要怪罪你了。”

我猜沈宴安或許就是被許瑤這樣的性格吸引,會服軟,會撒嬌。

而不像我,總是寡淡毫無趣味。

剛開始還好,久了就該膩了。

我垂下眼簾,餘光瞥見沈遇野準備離開的頎長身影。

我想起什麼,不顧腳上的傷口,動身追上去。

沈宴安在後麵喊我:“喬念霜,你發什麼瘋,你敢去找他一下試試——”

8

我當聽不見,找到沈遇野和他認真道了謝。

如果不是他順路捎上我,我指不定就要凍暈在半山腰,沒被及時發現的話,就這麼死了也說不準。

隻是……他當時為什麼會開車從山腳向上行駛呢?

是有什麼東西遺落在沈家?

我想不通,也很有分寸地沒有多問。

沈遇野好人好事做到底,又把車開到了小區樓下,再親自把我送到家門口。

似乎是猶豫了很久,他才歎著氣開口。

“你和沈宴安感情不好嗎。”

我攏緊他重新給我披上的大衣,聳肩說道:“是啊,讓你見笑了。”

沈遇野眸光輕淡,定格在我頸間的那道紅痕上。

“我以為,他不會辜負你的。”

我敏銳的察覺出幾分不對,下意識摸了摸脖子,擋住那道疤。

“沈先生之前就認識我嗎”

沈遇野懶洋洋倚著牆,點頭又搖頭。

昏暗的光線裡,我竟突然也覺得他那張深邃的麵龐有幾分熟悉。

“談不上認識。”他說,“四年前,在雲海酒店,我見過你。”

聽到這熟悉的兩個關鍵詞,我渾身一僵。

四年前,雲海酒店。

時間地點都對上了。

我錯愕地抬頭,“你當時也在?”

當初我從房間逃出來時,在走廊上撞到了一個應該是穿西裝的男人。

危急關頭,我根本顧不得注意他長什麼樣。

匆匆抬頭看了一眼,說句不好意思,就急裡忙慌地往酒店外跑。

那個投資商本來還在我後麵追著,嘴裡罵罵咧咧。

“死心眼的女人,跟了老子以後吃香的喝辣的,不比你那個廢物男友好多了?”

我身上藥效還沒過,身體軟綿無力,一下子又被他抓住。

我惡狠狠咬一口他胳膊,哭著說:“宴安纔不是廢物,他會來救我的!”

投資商吃痛放開我,啐了一口。

“那你到底是看看,現在有誰能來救你?”

我再次拿起玻璃片抵在脖間,心一狠,割了下去。

“那我大不了死在這裡!”

失血過多導致我暈了過去。

等我再睜眼,就在醫院了,不知道是誰送我來的。

我本以為是那個投資商害怕搞出人命,這才放了我一馬。

現在看來,恐怕沒那麼簡單。

我問沈遇野:“是你當時救了我嗎?”

他淺淺彎一下唇,“順手的事。”

得到肯定的答案,我注視著沈遇野淡然的神色,睫毛輕顫,淚意浮現在眼眶。

“謝謝你,沈先生……”

“不客氣。”他語氣無奈,“你一天要和我說幾次謝謝纔夠?”

我的目光固執又認真。

“因為你確實幫了我很多很多。”

“可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

沈遇野想了想,“那就從正式認識一下開始。”

“你好,我是煜業科技的創始人兼執行CEO,沈遇野。”

煜業科技是沈遇野脫離沈家後,靠自己一手創辦成立的。

比不了沈家幾代人積累下來的家底豐厚,但卻是被業內非常看好的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前途不可估量。

聽見他這麼優秀,想到我為沈宴安耽誤的這七年。

我不禁有些黯然神傷。

“你好,我是喬念霜,暫時是個無業遊民。”

一隻修瘦冷白的手朝我伸出。

“我想邀請喬小姐加入我們團隊,不知你是否有這個意向?”

聽見沈遇野拋來的橄欖枝,我微微訝異。

“當然,我很榮幸,隻是我還得先處理一件事。”

9

沈宴安已經很久沒回過家了。

大概是生氣那天,我追著沈遇野出去,一直沒回醫院看他。

他決心給我個教訓,開始對我冷暴力。

沒辦法,我隻能拿著離婚協議書去公司找沈宴安。

卻被員工攔在辦公室門口。

“沈總和許秘書在裡麵有事,你是誰,來找沈總有何貴幹?”

我平靜把檔案遞過去,“那就麻煩你幫我轉交一下。”

對方接過來低頭一看,【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明晃晃的。

他吃驚到咂舌,“你你你,你該不會就是沈總那位傳說中隱婚多年的妻子?”

我淡笑,“應該是吧。”

他又扭頭看了看緊閉的辦公室門,好像明白我為什麼要離婚了。

“行,您放心,我會幫忙轉交的。”

我剛要轉身離開,沈宴安和許瑤就出來了。

沈宴安冷冷看著我,“公司什麼時候能讓無關緊要的人員隨便進出了?”

我根本不在乎他話裡的嘲諷。

“我來送個東西,你簽完字我就走。”

沈宴安不屑一顧,“要我簽字,你得排隊,所有檔案先由瑤瑤過目篩選,纔會交到我這裡。”

“行,那就按流程走。”

於是許瑤從那位員工手裡接過。

見到上麵的字,眼底不自禁浮現喜色。

她脫口而出:“你終於捨得和沈總離婚了?”

聞言,沈宴安嘴角笑意一僵,一把把檔案搶過來,翻得嘩嘩響。

我沒有愚蠢到選擇淨身出戶,也沒有貪心到非要分走他沈氏的一半家產。

我隻想拿到該屬於我的那部分。

沈宴安越往後翻,臉色越黑上一分,到最後整張臉陰沉的彷彿能滴水。

他可能看出來了,我不是賭氣,而是認真的。

這些都是經過律師仔細考量,再三修改幫我擬出來的。

“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就簽字吧。”

沈宴安冷漠地凝視著我,像是在觀察我的表情。

過了片刻,他突然低頭笑出聲。

他篤定我們七年的感情,我絕不捨得說斷開就斷開,一定是我在虛張聲勢。

“好,我簽。喬念霜,你千萬別後悔,到時候就算你跪著求我跟你複婚,我可不會那麼容易答應。”

“放心,不會有那一天的。”

臨走前,我還能聽見沈宴安高高在上的嘲諷。

“用這種方式來我這裡找存在感,小心玩火自焚。”

……

離婚以後,我直接入職了煜業科技。

沈遇野讓我加入了他們的核心團隊。

“你就這麼信任我的品德?”

“是信任你的實力。”沈遇野拿著我的麵試資料表,“清大計算機係畢業的高材生,不會忘記代碼怎麼敲了吧?”

“怎麼可能。”

沈氏公司有不少技術開發都是我負責研究的。

隻不過我自願把功勞讓給了沈宴安。

那時候的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和沈宴安走到如今這種地步。

沈遇野坐在辦公桌後,托腮問我。

“正好你趕上了我們公司的年度團建,順便給你辦個入職派對怎麼樣。”

團建地點定在近郊一家溫泉山莊。

沒想到會碰上沈宴安他們一行人來這裡聚會。

10

看見我,沈宴安嘴角勾起輕蔑的弧度。

“喬念霜,誰讓你跟蹤我到這裡來的?不過才短短兩月不到,你就後悔了?”

沈宴安的兄弟跟著表示。

“哎喲嫂子啊,這段時間你作也作夠了吧,趕緊回來好好給宴安道個歉,總歸夫妻一場嘛。”

我沒理沈宴安,隻是對他的兄弟說:“麻煩以後換個稱呼,我們不熟,謝謝。”

說完,我沒管他凝固石化的表情。

找到一處僻靜的溫泉池,泡進去。

過了一會,沈遇野也從男更衣室出來了,踏進我這個池子裡。

“你這邊清靜,不介意吧?”

我無語望蒼天,介不介意的,你不都已經進來了。

不過沈遇野的身材很好,寬肩窄腰,八塊腹肌,就隔著一伸手就能摸到的距離。

食色性也,我不敢再多看下去,怕自己心猿意馬。

沈遇野隨口和我聊了幾句工作上的話題,也算是轉移了我的注意力。

和他相處,總會讓我覺得輕鬆愉快,沒有壓力。

突然,我發現本來還很輕鬆愜意的沈遇野,眼神忽地淡漠了幾分。

“阿野,怎麼了嗎?”

身後傳來沈宴安壓抑到極點的憤怒嗓音。

“你喊他什麼?阿野?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居然還和他一起泡溫泉?!”

一連串的問句向我砸來。

我回過頭,看到沈宴安氣到扭曲的臉。

眼神凶狠得彷彿能吃人。

“哦,我忘了告訴你,我入職了煜業科技,他現在是我老闆。”

聽完我說的話,沈宴安反倒漸漸冷靜下來。

“老闆?”他嗤笑,“我知道了,你該不會是吃醋我和瑤瑤的關係,故意跑去給別的男人當秘書,以此來報複我吧?”

我不知道他怎麼能這麼自信,並且對自己得出的結論深信不疑。

沈宴安叫來了許瑤,就在和我這個溫泉池相鄰的池子裡,兩個人開始鴛鴦戲水。

“你當年眼光真差。”

沈遇野懶洋洋吐槽,“選我都不至於這樣。”

話音剛落,我和他四目相對。

齊齊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一片寂靜中,那邊許瑤雀躍的聲音就變得格外清晰。

“宴安,我最近刷到網上說祝神山上的寺廟很靈驗,我去為你求一個平安福怎麼樣?”

“聽說必須要從山腳一步一叩首,跪完上千級台階,纔算誠心求福呢。”

原以為不會再對沈宴安相關的事有任何波動。

可想起自己為他幹過的傻事,想到被辜負的真心。

還是好難受,好難受。

“要不要換一個地方泡?這裡水溫太高,把你眼睛都熏紅了。”

沈遇野給我了一個體麵藉口,沒有拆穿。

我點點頭,起身經過他們池子的時候。

正好聽見沈宴安寵溺地說。

“那麼麻煩啊,我可捨不得你為我受苦受累。”

許瑤拿起手機給他看,“為了你,我不怕累的。你看,那個平安福就長這樣,聽說是全國獨一無二的呢。”

再之後的對話,我就沒有聽到了。

我隻知道當天晚上,沈宴安敲響了我在溫泉山莊的房間。

11

“阿野——怎麼是你?”

見門外是他,我瞬間淡了笑意。

沈宴安好像又喝多了,身上散發著醉醺醺的酒氣。

“小霜,你告訴我,那個被你丟掉的平安福,是你從祝神山求來的嗎?”

我偏過頭,避開他想抓我肩膀的手。

“你喝多了,我叫許秘書來接你。”

沈宴安眼尾紅著,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

“是你專門去替我求的嗎?”

他擋在門框,我沒辦法關門,趕也趕不走他,隻能無奈點頭。

“是又如何,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沈宴安聲線沙啞又苦澀:“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因為,沒必要。”

我回憶了一下,“你還記得你當時是怎麼說的嗎?這種破爛玩意,送人都嫌丟臉,扔了也好。”

我學著他當時的語氣,僅僅是複述了一遍。

沈宴安就捂著耳朵,表示不想再聽。

他的眼底滿是愧疚,“我當時真的不知道你為我付出了什麼……”

“小霜,要是早知道我犯胃病那天,你是在千裡之外的南市替我求平安福,我絕對不會那樣對你。”

剛纔許瑤把照片遞給他看,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震驚過後,仍是不以為意,以為隻是巧合。

許瑤又說,這個符是全國獨一無二的,隻有祝神山上的寺廟纔有。

他內心開始翻江倒海,轉頭就聯絡人幫他查一下我常開的那輛車的行車記錄儀。

財產分割時,我沒要這車。

雖然我開習慣了,但畢竟也承載了許多我和沈宴安過去的回憶,我想全部割捨幹淨,就留給了他。

拿到行車記錄儀後,沈宴安徹底確定了這件事。

尤其他還查了往月天氣預報,那天正好是雷暴天氣,紅色預警。

我那麼怕黑怕打雷的一個人,為了他,冒著生命危險連夜上高速開車回來。

路上片刻也不曾停歇。

可是那天,他都對我做了些什麼呢?

看完全部視頻,沈宴安隻覺得世界驟然崩塌。

無儘的愧疚和懊悔將他吞沒。

這時候,許瑤找過來了。

“宴安,你喝醉了,我帶你回房間休息。”

“你走開。”沈宴安推開她。

許瑤摔在地上,一臉受傷。

沈宴安沒管她,“小霜,你相信我,我和許瑤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是我的貼身秘書,負責照顧我各個方麵,所以難免會顯得親密了些……辦公室裡的絲襪,也隻是因為她不小心劃破,我覺得穿著破了的行走在公司不太妥當,才讓她脫掉的。”

“但我真的沒有碰過她,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我打斷他,“沈宴安,你知道那天最讓我難過失望的點是什麼嗎?不是你媽打我的那一巴掌,也不是你的冷漠和嘲諷。”

“而是我聽到護士們說,你給許瑤備註老婆,緊急聯絡人也填的她的號碼。”

“我就這麼不配讓你依賴信任嗎?”

聽到我說的話,沈宴安急忙解釋。

“不,不是這樣的。那個不是我給她的備註,是她自己原本的微信昵稱就是老婆寶寶,不信你看。”

他打開手機,找到許瑤的微信介麵,迫不及待的展示給我看。

確實如他所說,隻是網名,而非備註。

我沒有再追問他,為什麼不給許瑤備註改成名字。

而是默認了這個曖昧的昵稱在自己列表,到底是存了什麼樣的心思。

“還有緊急聯絡人電話,也是因為她是我秘書,需要24小時待命,聯絡起來會更快更方便一些。不填你的,也是不想打擾到你休息。”

他找好了完美的理由。

彷彿隻要我不原諒,就是我不夠善解人意,不懂他的苦心。

還有好多好多,我都懶得再問。

比如那天的煙花。

比如他讓許瑤留宿在我們的家。

……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滾。”

沈遇野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拎著沈宴安的後衣領一把將人拽開。

看清他的臉,沈宴安咬牙切齒。

“你擁有了我的爸媽,霸占了我的身份享福了二十年!現在連我的老婆你也要搶,沈遇野,你還是不是個人!”

沈遇野神情淡淡。

“是你父母的仇人小時候將我們調換的,我是既得利益者,同樣也是受害者。我從來沒有想過跟你爭搶任何東西,沈家的一切,我都還給你了。”

“唯獨喬念霜,她不是個物品,她有自己自由選擇的權利,你可以問問她,到底願不願意和你破鏡重圓?”

我適時接話:“不願意。”

12

時間一晃而過。

我和沈遇野在一起,似乎也顯得水到渠成。

新婚當晚,沈宴安在樓下站了一夜。

我注意到窗簾的縫隙,走過去,正好和外麵的沈宴安對上視線。

我毫不猶豫,嚴絲合縫地拉緊窗簾。

沒有錯過他眼神從驚喜轉為絕望。

我以為從此以後,沈宴安就會徹底死心。

可他還是千方百計的纏著我,質問我到底喜歡沈遇野哪一點。

他卑微地說,他可以學。

我笑了下告訴他:“阿野是我的救命恩人,兩次。”

“而那兩次我之所以會陷入危險,都是拜你所賜啊。”

沈宴安臉色慘白,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後來再聽說沈宴安的訊息,是一個陌生電話打到我這裡。

“您好,請問是沈先生的妻子嗎?他出了車禍,危在旦夕,您……”

我打斷否認,“抱歉,你們搞錯人了,我不是。”

對麵有些詫異,“可他的備註明明寫了【最最最重要的老婆大人】,怎麼會弄錯呢?”

一連三個最。

好像顯得他多在乎我似的。

可就是這麼重要的人,被你親手弄丟了啊,沈宴安。

我掛斷電話,回頭對沈遇野說。

“走吧,去上班給寶寶掙奶粉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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