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也不過是過客》 1

紀念日當天,女友當著全公司的麵宣佈她和別人的婚訊。

我想找到她要一個解釋,卻聽到她和閨蜜談話:

「秦風媽媽快死了,我隻是和他走一個形式。」

「再說了,沈景澤和我在一起了8年,為了我和家裡人斷絕關係。」

「他早就除了我別無選擇了。」

我第一次對這份愛感覺疲意。

轉頭接受了家裡給安排的相親。

她舉行婚禮當天,不放心地吩咐朋友攔截我,怕我鬨事。

朋友一頭霧水:

「你在說什麼,他今天也結婚啊!」

是的,她嫁人,我娶親。

從此再見是陌路。

1.

我撥通了婚慶公司的電話,「我想取消婚禮。」

「先生,請問您的訂單號是?」

我報上訂單號,對麵又是一陣沉默,像是對著電腦覈對資訊。

幾秒鐘後,負責人換了個略帶歉意的語氣:

「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您的婚禮……取消不了。」

我皺起眉頭:「為什麼?」

「因為……新郎換人了。」

對方的聲音越來越小,「現在,已經不是您的婚禮了。」

我氣笑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荒誕感湧上心頭。

花我的錢,辦他們的婚禮。

沈晴,你還真是物儘其用啊!

我語氣冰冷,「賬單你寄給沈晴,讓她和秦風結賬,我的錢退回來。」

對方顯然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支吾了半天,才弱弱地答應下來。

掛斷後,我又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媽,和陸家的相親,還作數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母親的聲音帶著些許試探:

「星宴,你的婚禮……」

我苦笑,語氣卻出奇的平靜,

「媽,你說得對,我們不是一路人,勉強在一起也不合適。」

母親鬆了一口氣,「還作數,你儘快回港市,我們安排婚禮。」

「哎,還好來得及,我早就看出來你們不是良緣。」

若是以前,我一定會反駁她,說我和沈晴感情好得很。

現在,我隻覺得諷刺,無話可說。

2.

我訂了七天後的機票,正好過完生日就走。

總要給這段感情幹脆利落的結尾。

訂票完成後,習慣性地刷了刷朋友圈,一眼就看到了沈晴的更新:

「從此煙雨落金城,一人撐傘兩人行。」

配圖是兩支緊握的傘柄,骨節分明的一隻,顯然是秦風那隻修長的手。

我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知何時下起了細雨。

自己全身都濕透了,隻有臉頰上滑落的雨水是熱的。

回到家,我感覺呼吸都帶著一股灼熱感,估計是發燒了。

翻找醫藥箱的時候,目光卻落在了裡麵幾個包裝鮮豔的助興用品。

我愣住了。

我和沈晴在一起八年,

床上生活屈指可數,更別提玩這些花樣了。

她一直聲稱自己保守,對這些東西很反感。

可現在,這些東西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我的家裡,在我的眼前。

一股難以名狀的噁心感湧上心頭。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她是不是把秦風帶回了這裡?

帶到了我們的床上?

我眼前一陣陣發黑,不知道是發燒還是噁心造成的。

3.

這時,門開了,沈晴怒氣沖沖地進來:

「周星宴!你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讓婚慶公司找我要錢?!」

我強忍著不適,儘量語氣平靜,「那是我的錢,婚禮是我定的,」

「我取消了,他們自然要退錢給我。」

「你取消?你憑什麼取消?」

「你取消了,我和秦風用什麼?」

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盯著她。

她在我目光的注視下,氣勢漸漸弱了下去。

「好,我付。我和秦風隻是走個過場,」

「我本來想今天找你談的,但是沒想到你提前知道了。」

「你相信我,我和他隻是一個儀式,不是真的。」

「他媽媽得癌症快死了,死前想看他結婚而已。」

我垂下眼簾,掩蓋住眼底的嘲諷。

如果我什麼都沒發現,或許真的會相信她。

畢竟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沒理由騙我。

但是她就是騙我了。

「我們分手吧。」

她又要發作,卻瞥見我打開的醫藥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一把奪過醫藥箱,看到那些東西已經被我翻出來,眼神慌亂,

「這…這些都是我閨蜜的!我怕你看到才藏起來的。」

我胡亂地點點頭,發燒帶來的眩暈讓我無力再去拆穿她的謊言。

哪個閨蜜會把用過的助興用品藏在她朋友的家裡?

八年的相處,我早已熟悉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每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她撒謊的時候,眼神會飄忽不定,手指會無意識地絞在一起。

此刻的她,完美地詮釋了這一切。

「把發燒的藥給我吧,我難受。」

我靠在牆上,渾身無力,眼前的世界都開始模糊旋轉。

沈晴這才注意到我慘白的臉色和濕透的衣服,眉頭皺了起來:

「你怎麼搞的,淋成這樣?」

話還沒說完,她手機響了。

她接起來,語氣瞬間變得溫柔,

「什麼?你感冒了?好好好,你等著我,我馬上給你煮薑湯。」

她掛斷電話,急匆匆地轉身,手裡抓著那盒感冒藥,像是怕我搶一樣。

「你先點外賣吧,這藥我還有用。」

我頭暈腦漲,卻還是耐著性子說:「你先給我兩顆,我燒得厲害。」

她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你多大個人了,這點小事還要我操心?」

「點個外賣,吃點藥不就好了?」

「我走了,小風還等著我呢。」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我和她的八年竟然比不上一個認識不到幾個月的男人。

明明上個月她還解釋秦風隻是她的助理罷了。

我掙紮著爬起來,摸出手機叫了外賣,

迷迷糊糊中,我睡了過去。

4.

一陣叫喊聲把我吵醒。

「周星宴!你在哪兒呢?給我煮碗粥,秦風不舒服!」

我勉強睜開眼,頭痛欲裂。

我扶著牆,踉蹌著走出臥室,

就看到沈晴扶著一臉虛弱的秦風走進客廳。

「我沒事的,晴晴姐,不用喊星宴哥。」

沈晴不滿地瞪著我,「你幹什麼呢?叫你半天不應!」

「發燒,睡著了。」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我不是讓你點外賣了嗎?你平時不是這麼虛弱的一個人啊。」

我根本不想理她,徑直走到餐桌旁,

拿起昨晚點的粥,打算熱一熱。

我昨天也什麼都沒吃,現在胃裡空得難受。

她看了一眼,奪過外賣,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都冷了,別吃了,我給你做。」

「對啊,星宴哥,晴晴姐做飯也很好吃的。」

秦風假惺惺地捂住嘴,「啊,你們在一起這麼久,不會不知道吧?我真是的……」

我斜睨了沈晴一眼,我還真不知道。

在一起八年,她別說給我做飯,

就連我住院那次,她也隻是敷衍地叫了外賣。

沒想到他們才認識三個月,就為他洗手作羹湯。

沈晴心虛地躲進廚房,秦風則不懷好意地湊過來:

「星宴哥也發燒了啊?可惜晴晴姐照顧了我一晚,沒顧得上你。」

我冷笑一聲:「別哥哥姐姐的,我沒道德敗壞的三弟。」

他臉色一變,但很快又舒展開來,帶著一絲得意:

「過幾天就是我和晴晴姐的婚禮,你記得要來啊,畢竟你是伴郎。」

我狐疑地皺起眉頭:「什麼伴郎?」

故作驚訝地笑著說:「晴晴姐說讓你給我們當伴郎啊,你不知道嗎?」

這時,沈晴從廚房出來,

秦風立刻摟著她的腰,裝作親昵的樣子:

「晴晴姐,你也真是的,你沒和星宴哥說伴郎的事嗎?」

沈晴臉色大變,警告地叫了一聲:「秦風!」

我心中最後一點愛意,在這一刻徹底涼透。

但我仍然不甘心,我看向她,執著地想要一個答案:

「真的嗎?」

她眼神閃爍,避開我的視線:

「這就是一個儀式罷了,你就當過家家吧。」

我的眼眶一陣發澀:「沈晴,你把我當什麼?」

「你怎麼能對我這麼殘忍?」

她明明知道我有多愛她,卻選擇讓我站在一旁,

眼睜睜地看著她和別的男人舉行婚禮。

沈晴臉上閃過一絲愧疚,欲言又止:「我不是……」

5.

還沒等她說完,秦風突然跪在我麵前,抱著我的腿哭喊道:

「對不起,星宴哥!我隻是想圓一下我媽媽的夢,」

「我不是要破壞你們的,我也想讓你參與一下罷了……」

他一邊哭,一邊不停地搖晃我的腿。

我本來就頭暈無力,被他這麼一晃,更是天旋地轉。

我輕拽讓他放手,明明我沒怎麼用力,

他卻像被大力推倒一樣,猛地往後摔去。

我也跟著失去了平衡,後腦勺重重地磕在了桌角上。

一陣劇痛襲來,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額頭流了下來。

我迷迷糊糊地看到沈晴衝了過去,卻不是檢視我的傷勢,

而是去檢視一旁手肘擦傷的秦風……

意識漸漸模糊,我彷彿看到八年前,

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沈晴笑靨如花地對我說:

「星宴,以後我們一定會結婚了,我認定你了。」

「小晴,我…疼。」

我望著她,眼神裡充滿了希冀。

她猛地看向我,驚訝地發現我滿頭的血。

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和擔心。

她遲疑地站起身,朝我走過來。

就這一步,我眼裡的希望像火苗一樣竄了起來,

八年了,她還是在乎我的,對不對?

可這火苗還沒來得及燎原,就被一盆冷水澆滅了。

「晴晴姐!我的手好痛!」

「動不了了!是不是骨折了?星宴哥力氣好大啊!」

沈晴立刻收回看向我的目光,飛快地跑到秦風身邊,滿臉心疼:

「沒事的,來,我看看。」

她小心翼翼地檢視秦風的手肘,那上麵隻有淺淺的幾道擦傷。

我看著這一幕,眼神黯淡下去,

像被抽幹了所有力氣,無儘的疲憊感席捲而來。

我還在期待什麼呢?

八年,抵不過三個月的新鮮感。

意識漸漸模糊,我隻聽到沈晴焦急的聲音:「沈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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