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馳的瞳孔瞬間放大，他往後退了一步，差一點沒站穩。

「你說什麼？」

一旁的宋敘年也狐疑地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逼近宋江馳，嗤笑道，

「你不覺得我和年輕的你很像嗎？」

「你從那麼多女孩中挑出我做你的兒媳，因為我夠狠，夠勇敢，夠聰明。」

「其實最重要的是，我對你有些莫名的吸引力，不管是性格還是處事方式都太像年輕時候的你了。」

「因為我，根本就是你的親生女兒。」

宋江馳再無可退之路，腿一軟竟直接跌坐在了地麵上。

他的身體在顫抖，他胡亂地重複著，

「不可能，不可能……」

宋敘年更是衝上來扯住了我的手，

「許嫣，你在說什麼？你在說什麼胡話？」

「你怎麼可能是爸的女兒呢？」

我用力地甩開了他的手，

「我是他的親生女兒，而你，和他和我都沒有半分血緣關係。」

「宋敘年，你從小錦衣玉食，享受著各種別人接觸不到的資源，卻還在怨這個怨那個，你可知這一切是別人努力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你可知你根本就不是宋江馳的親生孩子？」

「走到今天全是因為你自己蠢，不知珍惜，不知利用，我若是你，我便恨死了以前蠢笨的自己。」

他被我的話震驚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地望向宋江馳。

他想要一個明確的回答，對方卻迴避了他的眼神。

我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七歲的仇，三十二歲才報成。

二十五年，我每一日都活在仇恨與不甘中，我又運籌帷幄了九年就為等待這一刻的到來。

可當我真正做到了，卻沒有想象中的開心與放鬆。

我陷入了無儘的空虛。

「宋敘年，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嗎？」

「我來告訴你。」

我笑著徐徐道來，每說一句，心都像被挖空了一塊。

「事實就是多年以前宋江馳入贅了許家，娶了我母親，吃了許家絕戶。」

「我母親性格實在懦弱，外祖父死後，宋江馳更是獨攬權利。」

「他暗地裡將許家吃空後便想一腳踹了母親，我七歲那年，他在外麵有了私生子，也就是你。」

「我母親被他逼上了絕路，想要與他同歸於儘。可結果是母親死了，他卻隻是喪失了生育能力。」

「他將對母親的仇恨轉移到了我的身上，他設計一場大火想要燒死我，好在我命大，被仆人救了出來。」

「我改了名字，成年後又微調了麵容。」

我突然笑出聲來，

「好笑的是，你根本不是宋江馳的孩子，你是你媽媽和別的野男人的產物。」

「宋江馳這時已經失去了生育能力，隻能啞巴吃黃連，把你當成他兒子培養。」

「他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死手，換得這麼個下場還真是罪有應得。」

宋敘年艱難地吞嚥了口口水，他額前已冒出了細密的汗。

他張開了嘴巴，卻一個字也沒有說。

「知道宋江馳為什麼從小就教育你遠離女人，甚至不允許你交女性朋友嗎？」

「因為他的兩任妻子，一個差點害他死掉同時失去了生育能力，一個給他戴了綠帽子背叛了他。」

「但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警鳴聲由遠及近響了起來，宋江馳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一向理智的他此刻卻慌張了起來，

「許，許嫣，女兒……爸爸知道錯了，我們好歹還有血緣關係。」

「爸爸真的知道錯了，你一定有辦法給爸爸減刑的吧？」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湊到我的腳邊不斷地磕頭，

「我已經快六十歲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來了。」

「求求你，原諒爸爸吧……」

人就是這樣，明知沒有希望，在極度害怕的時候還是會徒勞地求饒。

他磕得很用力，幾下便見了血。

他抬起了臉，我卻隻在他的眼裡看到貪婪與盤算。

我收回了腳，冷冷迴應，

「等你死了，親自去和我媽道歉吧。」

警察適時湧了進來，他們迅速將宋江馳壓製住了。